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康諾夫斯基小姐是幼稚園的老師,她給每個小朋友一張白紙,讓他們自由畫。她停在安妮妲的面前,安妮妲用了十幾枝蠟筆著色,畫了三個面帶微笑的小人,紙上滿是紅色、黃色、棕色及肉色。

「畫得好極了,安妮妲,」康諾夫斯基小姐說:「你畫的是誰呀?」
「這是我!」安妮妲指著畫中的一個人說:「這是我弟卡羅斯,這是我媽。」
「畫得真好,安妮妲,」康諾夫斯基小姐說:「太棒了。」

五歲的麥修──正在用力的用黑色蠟筆畫畫。
「你畫的是什麼呀?」康諾夫斯基小姐問道。
「這是一枚火箭快要衝進地球,」麥修說,「你看,這是火箭,這是地球。」

康諾夫斯基小姐注意到麥修只有用一種顏色畫:黑色的蠟筆──火箭和地球都是黑的。
「畫得很好,麥修,」康諾夫斯基小姐言不由衷的說(雖然她已經盡力的使聲音聽起來很熱切):「要不要多加一點顏色?還有別的火箭要衝到地球嗎?」

五歲的男生和女生有一點都做得很好:知道大人喜歡什麼。在這情境之下,我向你擔保麥修知道康諾夫斯基小姐不喜歡他的畫,至少不像對安妮妲的畫那樣喜歡;但是康諾夫斯基小姐也沒錯,她正在應用她的老師教她的標準:「鼓勵兒童畫人物的圖畫,鼓勵他們用很多顏色。」她在大學修初等教育的課時,老師就是這樣說的。但是那些老的教材趕不上最近二十年來研究的新發現,我們現在已經知道男生和女生看世界的方式不同。

研究兒童繪畫的人發現,一般來說女孩子喜歡畫人(或是寵物,或是花草樹木)、空間的安排也會對稱,而且面向看的人,女生通常一張畫會用到十種以上的顏色,而且她們會用研究者新井(Yasumasa Arai)所說的「暖色」──紅、綠、棕、黃。男生一般來說畫動作:火箭擊中目標、外星人要把某人吃掉、兩車相撞,男生最多用六種顏色,他們用的就是新井所謂的「冷」色如藍、灰、銀、黑。男孩同時也比較可能從第三者為中心的觀點出發去畫畫,從遠距來看,而不是從汽車面前或是做了哪個動作的動物面前來畫,心理學家杜曼(Donna Tuman)用下面這句話總結男孩和女孩畫圖上的不同:男孩畫動詞,女孩畫名詞。

假如我們從巨細胞和小細胞的觀點出發,這些差異就不會令我們驚奇。當然男生用黑、灰、銀、藍畫動作,這是巨細胞天生擅長的。當然女生用紅、橙、黃等鮮豔顏色畫物體,這是小細胞擅長的。

至少95%的幼稚園老師是女性,大多數的老師並不知道男生女生有這個差異──因為從來沒有人告訴過她們。這些老師反而都像康諾夫斯基小姐,鼓勵孩子用許多顏色畫人物。像安妮妲和麥修這種五歲的孩子很快就知道安妮妲做的是對的,麥修做的是錯的,麥修也很快就知道他去模仿安妮妲其實模仿得不好,也就是說,用很多顏色畫人物好像不是他的拿手,麥修很快就決定藝術他不在行,雖然才五歲,他就已經覺得藝術是女孩子的事。

康諾夫斯基小姐並不知道男孩和女孩的視覺世界有所不同,很諷刺的是,她這種對性別差異的無知的結果竟然更增強了傳統性別刻板的印象:「女孩子學藝術比較好,藝術本來就適合女性。」要打破這個刻板印象,只有靠更多更正確的性別新知了。

腦中不同的地圖

男孩和女孩大腦功能的另一個差別是幾何與方向感。研究者發現男性和女性在這些方面有基本策略上的不同。假如你問一個女生如何去某個朋友家,她可能會說:「沿著國王街走到麥當勞右轉,你會看到五金行和艾克森車站,你一看到小學就得右轉,那就是史卡特戴爾街,他們家就在左邊,是路口算起第四家那棟萊姆綠的二層樓房子,屋簷漆的是桃紅色。萊姆綠與桃紅色,看起來像發霉的薑餅屋,你可千萬不要告訴他們我說他們家像發了霉的薑餅屋。」

男生對同樣這個房子會說:「沿著國王街走大約二哩,向東走到公爵街,公爵街走了大約一哩後向南走上史卡特戴爾街,他們家在街的東邊,他們最近才把房子漆成綠色和粉紅色,好像是這兩個顏色。」

女人通常用看得見的地標指路,男人通常用絕對的方位如東南西北或絕對的距離如多少哩,這個導航指路上的性別差異五歲就存在了。這個策略上的差異與大腦部位有關,神經科學家已經發現年輕的女孩和男孩在找路時,用到大腦不同的區位:女孩用大腦皮質,而男孩用海馬迴,它是大腦深處的一個神經組織,女孩子在做方向作業時,這個地方並未活化,將來我們會看到這些差異在教幾何和數學時對男生和女生的影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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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J.C.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3) 人氣()